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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200年),曹操與袁紹在官渡對壘相持,孫策暗中盤算襲擊許都,迎取漢獻帝劉協,便悄悄調集兵馬、部署將領。當初,孫策殺死許貢。許貢的幼子與門客逃亡到江邊。建安五年四月四日(200年5月5日),孫策在丹徒山中打獵。他騎的是一匹快馬,扈從騎兵被遠遠地甩在後面。這時忽然碰到三個人,這三人都是被孫策所殺的吳郡太守許貢的門客,結果一番交手之後,孫策面頰中箭。這時,後面的扈從騎兵尋找到孫策,將刺客全部殺死。
在此背景下,孫策傷勢甚重,自知不久於人世,就請張昭等人,托以後事:「中原正在大亂之中,憑我們吳、越的兵眾,三江的險固,足以觀其虎鬥成敗。你們要好好輔佐我弟弟!」又招呼孫權,將印綬交予他,對他說:「率領江東兵眾,決戰兩陣之間,橫行爭衡天下,你不如我;但舉賢任能,使其各盡其心,用以保守江東,我不如你。」到夜間孫策便去世了,享年二十六歲。那麼,問題來了,張昭作為托孤大臣,為何沒有當上東吳的丞相?原因並不複雜!
一
首先,在孫策臨終之際,以周瑜和張昭作為托孤大臣。在漢末三國時期,托孤大臣具有比較高的地位,甚至掌握了廢立君主的大權。比如劉備的諸葛亮大臣,不僅是蜀漢丞相,甚至還被劉備授予了取而代之的權力。至於魏明帝曹叡的托孤大臣司馬懿,則發動了高平陵之變,篡奪了曹魏大權。對於東吳來說,周瑜在赤壁之戰後英年早逝,自然無法獲得更高的官職。但是,就張昭來說,卻沒能一直擔任東吳丞相一職。黃初二年(221年),魏文帝曹丕遣使者邢貞封孫權為吳王。
孫權在武昌時在釣台飲酒大醉,讓人用水灑向群臣說:「今日酣飲,只有醉後落入水中,才能停止。」張昭正色不言,外出坐於車中。孫權遣人呼張昭還,對他說:「大家一起高興,您又何必發怒?」張昭回答:「以前商紂王作糟丘酒池一夜宴飲,當時也以為只是高興而已,不認為有什麼不對。」孫權默然而感到慚愧,於是罷酒。不久之後,當孫權設立丞相時,很多人提名張昭來擔任,可孫權推托說:「現在事多,丞相責任很重,這不是優崇他的舉措。」於是任命孫邵任丞相。因此,對於張昭來說,作為當時東吳最有資歷和威望的文臣,卻沒能成為東吳第一任丞相。
二
公元225年,東吳第一任丞相孫邵病逝,謚曰肅。值得注意的是,孫邵去世後,大家又提出讓張昭擔任丞相,也即在東吳的文臣武將中,張昭顯然獲得了較大的支持。不過,這依然遭到了孫權的拒絕,並且,孫權這才說出一部分的真實原因:「孤怎麼是對子布吝嗇呢,只是考慮到丞相的事務繁雜,而他性情剛烈,他的話要是沒有被聽從採納,就會產生怨忿詰難,這對他並無益處。」於是任命顧雍為丞相。因此,非常明顯的是,張昭敢於直諫,性情比較剛烈,成為孫權沒有任用他為丞相的原因之一。
在中國古代歷史上,雖然魏征因為敢於直諫,性情比較剛烈,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重用,乃至於成為唐朝的宰相之一。但是,唐太宗李世民畢竟是千古一帝,具有常人難以想像的容人之量。而就孫權來說,顯然達不到唐太宗李世民的層次,所以,孫權可以容忍張昭這位老臣,並且對其不斷加官進爵,已經是比較厚待了。但是,如果讓張昭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則是孫權難以接受的事情了。當然,張昭作為孫策的托孤大臣,之所以沒能當上東吳的丞相,恰恰是因為他是孫策的托孤大臣。
三
在古代歷史上,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一個大家都比較熟悉的道理。就張昭來說,作為孫策時期的老臣,確實在孫權剛剛即位之初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公元200年,孫策去世後,張昭即向朝廷上表,又給各屬縣發公文,對江東的內外將校則令他們各守其職。當時孫權非常悲傷,張昭勸孫權說:「作為繼承人,重要的是能繼承先輩的遺業,使它昌大興隆,以建立偉大的功業。如今天下動盪不安,盜賊占山蜂起,孝廉你怎麼能臥床哀傷,與常人那樣去放縱個人的感情呢?」
在此基礎上,他親自扶孫權上馬,列兵而出,然後眾人才服從了孫權。因此,在孫策去世後,張昭全力支持孫權,是其可以順利執掌江東大權的重要原因。但是,張昭的資歷和威望,促使其難以成為孫權的心腹。換而言之,對於孫權來說,自然希望能重用自己一手培養的大臣,類似於魏文帝曹丕繼位之後,雖然不能摒棄曹操留下的文臣武將,不過,對於跟隨曹丕的司馬懿、陳群等人,都在曹丕繼位之後獲得了重用。
四
最後,同樣的道理,在孫權繼位之後,諸葛瑾、魯肅、呂蒙、陸遜等人就獲得了重用。比如在孫策去世後,諸葛瑾經弘咨推薦,為孫吳效力。胸懷寬廣,溫厚誠信,得到孫權的深深信賴,稱為「神交」,並努力緩和蜀漢與孫吳的關係。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呂蒙病逝,諸葛瑾代呂蒙領南郡太守,駐守公安。孫權稱帝后,諸葛瑾官至大將軍,領豫州牧。再比如建安八年(203年),陸遜入孫權幕府,歷任海昌屯田都尉、定威校尉、帳下右部督。因受孫權賞識得以發揮卓越的指揮才能,地位漸至隆崇。建安二十四年(219年),陸遜參與襲取荊州。蜀章武二年(222年),孫權以陸遜為大都督,在夷陵之戰中火燒連營擊敗劉備。吳黃武七年(228年),陸遜取得石亭之戰的勝利。黃龍元年(229年),孫權稱帝后,以陸遜為上大將軍、輔佐太子孫登並掌管陪都武昌事宜。赤烏七年(244年),陸遜被孫權拜為丞相、荊州牧、右都護,領武昌事。
至於孫邵、顧雍等東吳丞相,同樣是孫權提拔和重用的人才,自然對孫權忠心耿耿。與此相對應的是,就孫堅、孫策時期的老臣,則不一定獲得孫權的重用,也即符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黃龍元年(229年),孫權稱帝后,張昭以年老多病為由,上還官位及所統領部屬,改拜輔吳將軍、班亞三司,改封婁侯。對於張昭來說,晚年時一度不參與東吳朝廷事務,在家著《春秋左氏傳解》及《論語注》,今皆佚失。嘉禾五年(236年),張昭去世,年八十一,謚號「文」。對此,你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