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興平元年)曹操攻打陶謙,陳宮乘機鼓動張邈背叛曹操迎接呂布為兗州牧,說起這個的話,各位一定都有所耳聞吧。
建安三年(198年),劉備被呂布擊敗,依附了曹操。面對前來投靠的劉備,謀士參謀程昱向曹操建議殺死劉備,以絕後患,曹操便問郭嘉有何意見,郭嘉也認為劉備有萬人敵關羽、張飛跟隨,而劉備得人心,不會為人下。所以向曹操上諫:「古人有說:『一日放縱敵人,便成數世的禍患。』宜早些建立恰當的位置。」意思就是要軟禁劉備。但是,曹操沒有聽從這些建議,這給了劉備東山再起的機會。
值得注意的是,曹操之所以沒有殺掉劉備,原因是多個方面的。其中一個原因,應該就是曹操之前殺掉一位名士,結果引發了一場叛亂,差一點就無家可歸。正是因為之前的教訓歷歷在目,這導致曹操沒有對劉備痛下殺手。
一
具體來說,在劉備之前,曹操曾殺掉了一位名為邊讓的名士。因為這件事情,導致兗州之地的不少將士和官吏背叛了自己。在此基礎上,曹操差一點就失去了兗州之地。彼時,兗州是曹操僅有的地盤。一旦失去兗州,曹操真的就沒有立足之地了。以下,就讓我們一起聊一聊邊讓這位名士,以及他引發的兗州叛亂。
邊讓(?-193年),字文禮(一作元禮),兗州陳留郡浚儀縣(今河南省開封市)人。東漢末年名士。根據《後漢書》等史料的記載,邊讓善於辯論,辭賦,年輕時便聲名在外。邊讓與汝南名士謝甄去拜訪名士郭泰,而郭泰對他們並不看好,曾私下對門人說:「這兩位年輕人英才有餘,但並不入道,真是可惜了!」此外,邊讓還和陶丘洪、孔融齊名。
中平元年(184年),大將軍何進聽說邊讓的名望,十分仰慕,想征辟他為大將軍府的官吏。不過,大將軍何進又擔心邊讓不來,於是詐稱征其為幕僚。邊讓到雒陽後,何進任命其為令史。
同時,大將軍何進設禮接見邊讓,邊讓既能善於占射,又能辭對,當時賓客滿堂,無人不被邊讓的風采所傾倒。司徒府掾吏孔融、王朗都對邊讓刮目相看,紛紛與其結交。對此,在筆者看來,或許是因為年少成名,連當時的大將軍何進都對邊讓禮賢下士,這導致邊讓逐漸高傲起來。在此背景下,正是因為邊讓對日後的曹操比較心高氣傲,從而為他自己埋下了殺身之禍。
二
根據《後漢書》等史料的記載,對於邊讓這位名士,議郎蔡邕也深深敬佩邊讓,認為邊讓應該得到提拔,於是親自向何進寫信,極力稱讚邊讓的能力。何進深以為然,於是多次提拔邊讓。中平六年(189年),邊讓被朝廷任命為揚州九江郡太守。對此,在筆者看來,在東漢末年,能夠成為一個郡的太守,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比如劉備在平定黃巾起義,立下戰功之後,僅僅獲得平原縣縣令的官職,這距離邊讓的九江郡太守,無疑存在較大的差距。
當然,因為東漢末年的黃巾起義,各地的戰亂不斷,再加上後來董卓篡奪朝廷大權,所以邊讓棄官返回家鄉(兗州陳留郡)。在邊讓回到兗州之後,兗州刺史劉岱正在平定黃巾起義。但是,到了初平三年(192年),在和黃巾軍的作戰中,兗州刺史劉岱最終陣亡。
於是,初平三年(192年),曹操進入兗州,平定兗州黃巾軍,自領兗州刺史。而邊讓仗著自己的才氣,不把曹操放在眼裡,多次輕視和貶低曹操。值得注意的是,當時正好有人在曹操面前誣陷邊讓,曹操一氣之下,則讓郡中官吏將邊讓就地誅殺。
三
由此,對於邊讓這位名士,在公元193年前後被曹操誅殺掉。對於曹操來說,剛剛得到兗州之地,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並沒有將邊讓放在眼裡。但是,曹操很快就要為他的魯莽行為付出代價了。
初平四年(193年),徐州牧陶謙率軍攻入兗州南部的任城,曹操率軍征討陶謙,進兵徐州(治郯,今山東省郯城縣),向東南擴展勢力。攻克徐州十餘城。陶謙退守郯縣。不久曹操軍糧將盡,撤圍回軍。興平元年(194年)春天,曹操的父親曹嵩和弟弟曹德在前來曹操處途中,被陶謙派兵殺害。興平元年(194年)夏天,曹操再一次征討徐州,這一次進攻,曹操幾乎傾巢而出,從而彰顯出自己要奪取徐州的態度。但是,讓曹操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正在徐州和陶謙作戰的時候,背後的兗州卻出現了叛亂。
興平元年(194年),曹操征徐州期間,東郡守備陳宮對曹操不滿,於是與陳留太守張邈、張邈之弟張超、從事中郎許汜及王楷等同謀叛亂,迎呂布為兗州牧。對於陳宮等兗州本地士族,之所以對曹操不滿,一個直接原因就是曹操殺掉兗州的名士——邊讓,這讓曹操失去了不少兗州士族的支持。於是,陳宮等人的叛亂,得到了兗州上下的支持。與此相對應的是,當時只有鄄城(今山東省鄄城縣一帶)和東郡的范(南范縣)、東阿(今山東省陽谷縣一帶)兩縣尚在曹操掌握之中,分別由司馬荀彧和壽張令程昱、東郡太守夏侯惇等堅守,因為大部分城池都被呂布、陳宮等人攻佔了,所以曹操在兗州的形勢可謂異常危急。
四
最後,在筆者看來,相對於官渡之戰、赤壁之戰、漢中之戰、襄樊之戰等階段,此時曹操所面臨的困境,無疑要更加棘手。曹操從徐州趕回,聽說呂布屯於濮陽,遂進軍圍攻濮陽。曹操和呂布相持百餘日,因為糧草問題,曹操只能率軍回到鄄城。此時,曹操失去了兗州(治今山東省鄆城縣西北),糧草已盡,袁紹派人來勸說想讓曹操投靠他,讓曹操舉家遷到鄴縣當人質。曹操本打算答應袁紹,多虧程昱勸阻,曹操才打消了這個念頭。因此,非常明顯的是,擊殺名士邊讓所帶來的蝴蝶效應,直接讓曹操來到了人生的谷底。
當然,興平二年(195年),曹操重整旗鼓,再次率軍和勇猛的呂布交戰。在這場戰役中,曹操三次擊敗了呂布,破定陶(今山東定陶)、廩丘(今山東鄆城西北)等城池,這促使曹操最終平定了兗州。在張邈、張超等人敗亡之後,呂布帶著陳宮逃往徐州投靠劉備。對於曹操來說,還是憑藉著堅忍不拔的意志,成功平定了兗州的叛亂,從而避免投靠袁紹的結果。總的來說,對於曹操而言,顯然沒有預料到,除掉一個名士邊讓,居然會讓自己差一點就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