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國網小編給大家帶來曹操在歷史上的形象變遷!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著小編一起瞭解。
曹操被評為奸臣,主要是南宋政權開始。可以說,對曹操評價有一個基本歷史脈絡,這個歷史脈絡中,有三本書和一個人值得注意,即《漢晉春秋》《三國誌注》代表著「反感曹操的歷史基因」;這種「反感」經朱熹這位儒學大師的「定調」,在知識精英階層形成了統一意見;再經《三國演義》的渲染曹操的形象被徹底顛覆。
關於曹操的歷史脈絡和功績,我想我就沒有必要說了。直接進入正題。
晉朝到唐朝的「尊曹」階段
陳壽《三國誌》開始,到南宋朱熹截止,這是「尊曹」階段:這一階段雖有《漢晉春秋》、裴松之(372年-451年)的《三國誌補》等對曹操提出一些批評,但因為其影響力,以及曹操的歷史功績、文學才能,受到後世到唐朝的集體尊崇。即使到了北宋,在傳統史家筆下,曹操仍然是正面人物。
例如司馬光說其「……雅性節儉,不好華麗。故能芟刈群雄,幾平海內。」
但這一時期,因為隨著儒家「正統觀念」已經深入人心,統治階層為了防止江山被他人竊取,也已經開始對曹操有所批評。這種現象不能不影響到民間,但總體上,唐朝仍然以「尊崇」為主,批評肯定是有的。誰不批評別人,又不被別人批評呢?
例如李世民對曹操的評價就「反覆」。《唐太宗文皇帝祭魏太祖武皇帝文》就有「觀沉溺而不拯,視顛覆而不持,乖詢國之情,有無君之跡」,很顯然,是在批評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行為。
同時,對其為人多以批評,稱其「朕常以魏武帝多詭詐,深鄙其為人。」
可李世民也有「帝以雄武之姿,常艱難之運。棟樑之任,同乎曩時;匡正之功,異乎往代」一說。所以,唐宋之際總體上對曹操評價比較多元化。
這一時期,對曹操地批評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氣量不足」為核心,總體上仍是部分知識精英階層的看法而已,並沒有延伸到大眾階層。
自宋真宗到近代的「貶曹尊劉」階段
到了南宋問題開始複雜。宋高宗偏安一隅,形成了類似於劉備那樣的「偏安」政權。面對強敵金國,必定要尋找「精神上的榜樣」用以對敵。所以,金國的替代品曹魏政權出現,南宋文人階層開始從歷史找尋「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和力量」。
朱熹甚至如此評價曹操「曹操作詩必說周公,如云:『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又,苦寒行云:『悲彼東山詩。』他也是做得個賊起,不惟竊國之柄,和聖人之法也竊了!」
以朱熹為代表的文化精英其實承襲的是習鑿齒(317—384年,或325—393年,或328—413年)的《漢晉春秋》的諸多觀點。
習鑿齒乃是東晉人,因反對桓溫謀逆被降職,其晚年生平多有分歧。但總體上,他對佛教在我國的傳播起過很大的作用。在對歷史的貢獻主要是《漢晉春秋》,這本書被收錄《四庫全書》。
《四庫全書總目》中有過這樣一句話:「習鑿尺作《漢晉春秋》始立異議。自朱子以來,無不是鑿齒而非壽。」也就是說,朱熹以前史學界多以陳壽觀點為準,朱熹以後史學界多以習鑿齒為主。
《四庫全書總目》還認為:習鑿尺將東晉比為蜀、朱熹也將南宋比為蜀。陳壽是晉武帝手下,晉武帝天下來源於曹魏,所以,陳壽只能講魏武視為正統。因此,自朱熹以後,人們都對曹操開始批評。
其實,今人觀點和《四庫全書》的觀點基本一致。
南宋後知識精英觀點對大眾產生了根本影響,《三國演義》最終定型
在曹操評價轉變背後,《三國誌注》的作用不能小覷。因為,裴松之寫作的一些橋段成為民間反感曹操的重要話餅,也稱為知識精英階層即使在「尊曹」時期也對其批評的重要原因。
其中如呂伯奢一家被殺、為報父仇屠城等,在一般人看來都是非常難以被接受的。
更危險的是,「忠奸」「正統」等純理念的問題在南宋比較流行。其根本原因就是自真宗後,因為北宋對外妥協,雖然給予臣子較大的言論自由,但卻是一種「儒家」言論的自由,宋朝皇帝主動將「治理天下」的權力與儒家「共享」。
但在這種「共享」過程中,卻是用「儒家思想」規範言論,由此,從某種程度上說,更加強了言論、思想方面地控制。由此,對「正統」問題開始糾結起來。不僅僅對曹操的評價日漸多元化,對晁錯等西漢歷史人物的評價也更趨多元化。
由此,對曹操的「否定評價」由之前的在知識精英層流行,傳遞到大眾層。在南宋的各種曲藝曲種,例如說書先生們(那時還沒有評書相聲,但與之類似的曲種已經出現,所以,我統稱為「說書先生」)的「尊劉貶曹」現象就很明顯。
這說明當時的人們對曹操評價已經轉變,否則民間曲藝不會去說「民眾不愛聽」的東西。因為,那全是靠普通百姓地支持,一文錢一文錢賺的。你說的人家不愛聽,人家不聽不給錢,你怎麼活?
由此,我們更難看出,南宋在經濟繁榮之上,從民眾到精英都有一種對忠臣地呼喚、對奸臣地鞭撻的心理需求。
不幸的是,因為曹操名聲大且「劣行」又被公認,他也就成為「亂臣賊子」的代表了。
南宋之後,元朝統一,元朝的「儒家化」努力最終失敗,在這一過程中,漢人知識精英、大眾對上述心理需求更加迫切,終至《三國演義》做了總結鋪墊。《三國演義》作為一部在「民間文學、曲藝」基礎上由文人升級化的作品,代表了幾百年來人們在「弱勢漢人」情形下的一種自我解救——儒家固化的必定結果。
特別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從文藝筆下被廣而傳頌後,在儒家思想「固化」為統治者馭民工具後,就已無法改變他的「奸雄」「奸臣」「亂臣賊子」形象了。
從1950年代到現在的「尊曹」階段
雖然曹操自南宋後對曹操的評價就不高,但並不意味著統一意識,人們仍然對其評價兩端。精英和百姓中仍然有不同意見。特別是晚明時期,隨著商業精神衝擊、王陽明思想推進,許多人對其「中和」。例如鍾惺(明代隆萬年間)的觀點就很有代表性:功首罪魁非兩人,遺臭流芳本一身。文章有神霸有氣,豈能苟爾化為群?向帳明知非有益,分香未可謂無情。
1956年,為曹操「翻案」則由陳寅恪先生的關門弟子萬繩楠首先發槍,直到今天如果有人只是一味的「貶曹」,恐怕迎來的只能是蔑笑了。
萬繩楠先生在《新史學通訊》1956年第4期上,發表《關於曹操在歷史上的地位問題》一文,從現在看萬先生的觀點幾乎是「常識」,但在當時確屬「驚世駭俗」的觀點。萬先生的觀點在史學界引出一陣反響。
1959年2月,翦伯贊先生發表《應該替曹操恢復名譽:從「赤壁之戰」說到曹操》;3月,郭沫若發表《替曹操翻案》,對評價曹操起到了「總結性」陳詞的作用。
再之後,隨著人們觀念的轉化,曹操即使不是英雄也是梟雄,對中國歷史有巨大的推動作用基本成為今天的主流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