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宗崗批注的《三國演義》裡有這麼一句話:滿朝文武,不如此一女子。
這個滿朝文武指的是東漢末年漢少帝時期朝廷裡的文武百官,而這個女子就是漢少帝的妃子唐妃。
少帝死時不滿15歲,自然沒有立皇后,而唐妃的年齡應該跟少帝不相上下。那麼這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她做了什麼事能讓毛宗崗發出了「滿朝文武,不如此一女子」這樣的感歎呢?
我們先看看《三國演義》裡是怎麼記載這件事的。
在前幾天老福介紹過,董卓進京後想廢除掉漢少帝,於是先將他的皇位廢去,軟禁到永安宮裡,想找機會下手將其除死。陪同少帝呆在永安宮中的除了何太后還有少帝的妃子唐姬。
少帝他們進入永安宮後,雖然表面還是個王,但事實上和囚犯沒有什麼兩樣,董卓手下的太監24小時監視著他們,而日常生活所需的供應也一天不如一天。面對此情此景,漢少帝只能長吁短歎,整天以淚洗面。
這一天,漢少帝偶然看到一對燕子飛到永安宮中,便感歎不已,做了一首哀怨的詩。「嫩草綠凝煙,裊裊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洩我心中怨!」
都說文字能抒發情感,讓人覺得舒服輕鬆,但有的時候也能惹來麻煩,甚至要付出生命。漢少帝做的這首詩馬上就被永安宮裡的特務聽到了,便抄錄下來報告給董卓。董卓聽了以後,覺得機會到了,就當機立斷,以漢少帝「怨望作詩」為名,派李儒帶著幾十名武士前往永安宮去弒殺少帝等人。
漢少帝見到李儒前來非常驚訝。李儒將毒酒獻給少帝,漢少帝雖然年少,但也聰明伶俐,便問他為什麼要獻酒。李儒說道:「春天已經到來,董相國特獻上壽酒。」一旁的何太后說:「既然是壽酒,那你先喝吧。」李儒大怒,也就不想再裝了:「你敢不喝嗎?」並讓左右隨從將白練拿來,說:「如果不喝酒,那就直接用白練絞死吧!」
此時唐妃跪在地上,對李儒說:「我願意代替陛下喝酒,請您放過他們兩人的性命吧。」李儒叱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代替弘農王死?」於是端著酒強逼何太后先喝。李儒又催逼漢少帝,於是少帝痛哭並作歌道:「天地易兮日月翻,棄萬乘兮退守藩。為臣逼兮命不久,大勢去兮空淚潸!」唐妃也作歌道:「皇天將崩兮后土頹,身為帝姬兮命不隨。生死異路兮從此畢,奈何煢速兮心中悲!」兩人唱完後相抱大哭。隨後李儒命令武士絞死唐妃,並用毒酒灌殺掉漢少帝。
不過在《後漢書》裡唐妃並沒有被李儒絞死,而是回到了家中。她父親是會稽太守唐瑁,看到女兒回來後就想讓她改嫁,可是唐姬發誓終身不再嫁人。後來李莈攻破了長安,又派兵抄檢了關東,把唐姬搶了去。李莈想要唐姬做的妻子,唐姬死活不答應,也不承認自己就是漢少帝的妃子。尚書賈詡知道了這件事後。就告訴了漢獻帝劉協,獻帝得到消息後非常感動,就下詔把唐姬請到了京城,安置在園寢中,並派侍中持符節封唐姬為弘農王妃。
唐妃在中國的歷史上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人物,但不論是《三國演義》或者是《後漢書》中的記載,不論她有沒有被李儒殺死,唐妃都是一位有骨氣,而值得稱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