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代的四大醜女:黃月英、張春華、阮氏、夏侯令女。提及三國時代的醜女,我們首先想到的應該是黃月英,因為她人生的「另一半」,就是大名鼎鼎的蜀相諸葛亮。諸葛亮才華橫溢,自不必多說,而且,外表也是相當不錯的。史學家陳壽在《三國誌》中寫道:諸葛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小說家羅貫中筆下的諸葛亮相貌同樣精彩:「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眉聚江山之秀,胸藏天地之機,飄飄然有神仙之概。」按理說,如此一表人才的公眾人物,要尋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雙宿雙飛,應該絕非難事。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要理清這段戲劇性的婚姻,我們還是先搬來《襄陽記》:「黃承彥者,高爽開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君擇婦;身有醜女,黃頭黑色,而才堪相配』」。黃承彥所說的這位醜女,就是黃月英。「黃頭」說明了這位待嫁姑娘髮色不好,黯淡、枯黃、無光澤,甚至還可能掉發(可惜當時沒有洗髮水)。記得當年,天王劉德華有這樣一句廣告語:「我心動的女孩,她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廣告代言通常都是假話,但劉天王講的這句卻是大實話。
「黑色」估計是指膚色,黝黑、粗糙、無質感,也許還有坑坑窪窪的痘印(中國女性因膚質細膩為美,看來黃月英是一點邊都沾不上)。不過,諸葛亮自視甚高,看中的自然不是這些低俗的表面東西。這位自比管仲、樂毅的男青年聽說「才堪相配」,已然頗為心動。況且,黃承彥是當時的名士,名士不打誑語,應該不會忽悠人,於是諸葛亮爽快地答應了這門親事。
婚後,正如諸葛亮所預計的那樣,黃月英這位賢內助在事業上給了諸葛亮很多幫助。南宋文人范成大《桂海虞衡志》有記載:「汝南入相傳,諸葛亮居隆中時,友人畢至,有喜食米者,有喜食麵者。頃之,飯、面俱備,客怪其速,潛往廚間窺之,見數木人椿米,一木驢運磨如飛,孔明遂拜其妻,求傳是術,後變其制為木牛流馬。」當然,木牛流馬這個類似永動機的裝置,至今還尚存爭議(有人說是獨輪車),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人們在這個美麗的傳說裡讀懂了這對恩愛夫妻的夫唱婦隨。無獨有偶,諸葛亮的死對頭司馬懿的老婆張春華,同樣也是一位醜女。
《晉書》有這樣記載:「帝(司馬懿)嘗臥疾,後往省病。帝曰:『老物可憎,何煩出也』」。講的就是司馬懿躺在床上養病,張春華趕忙前去照顧。人生病本來精神就不好,一張醜臉還在眼前晃來晃去,司馬懿氣打不了一處,罵了句很現代的話:「你這老婆娘,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在這裡,不得不佩服寫史刀吏的文筆犀利,居然公然「誹謗」堂堂前朝國母。
不過,和黃月英不同的是,張春華不僅人長得醜,心靈也未必漂亮。《晉書》上還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司馬懿當初以「風痺」為推辭,拒絕曹操的召見。一天忽下起暴雨,他想起外面曬了書,便不自覺地前去收書。但被一個婢子看見了,張春華恐洩密,便親自殺人滅口。這位醜女的歹毒作風,恐怕對司馬懿後來的處事是有影響的。更有意思的是,這位張春華在感情生活上還頗為專制。司馬懿是個男人,男人難免花心。這事讓張春華知道了,就叫幾個兒子也陪她一起絕食。司馬懿得知後一驚,急忙向她謝罪,她便不再絕食。事後,司馬懿對他人恨恨道:「這醜老東西死不足惜,我怕的是苦了我的好兒子們啊(老物不足惜,慮困我好兒耳)!」看來,能把鷹顧狼視的「司馬老賊」折磨地服服帖帖的,也只有張春華這個醜婆娘了。
接下來,要登場的這位同醜女演對手戲的男配角,名叫許允。這位替曹魏集團辦事公務員名氣才氣,雖然和諸葛司馬不可相提並論,但他家的女主角可比諸葛司馬家的要出名的多(榮登華夏五千年四大醜女之列,另三位分別是嫫母、鍾離春、孟光)。阮氏究竟有多醜,還要從她洞房花燭夜的趣事講起:當年,阮氏出嫁,新郎官許允以為娶到的一定是個大美人(可惜當時沒有大型生活服務性節目《非誠勿擾》,估計只能聽媒妁一面之言)。
可當他揭開頭帕,初見阮氏,猛然只覺天旋地轉,拔腿跑出了洞房。前來鬧洞房的友人們見此情形,趕緊過來勸說許允:「哥們,境界低了不是。討老婆不要只看的相貌,更要以品行和學識為重啊。」於是,許允在一幫友人的軟磨硬泡下,硬著頭皮再次來到洞房,但一瞧阮氏的那副可怕模樣,又嚇得要往外跑。正在此時,阮女玉手一扣,一把拉住許允。許允以為阮氏要「霸王硬上弓」,嚇得「花容失色」。
未料,阮氏幽幽說道:「跑啥跑,聊聊還不行嗎?」一見只是談心,許允頓覺心寬,於是坐定了下來。阮氏問道:「女人四德,我只是沒有漂亮的容貌。讀書人應有百行,你可佔了幾條?」許允說:「我百行都有。」阮女又說:「據我所知,百行以德第一,而你只喜歡女人漂亮的面孔,怎麼能說條條都佔有呢?」許允無言以對,心中暗想,毀了別人名節是小,壞了自己清譽是大,既然生米煮成熟飯,只能將就了吧。
就這樣,一段啼笑姻緣總算落定了下來,後來,經過一段時日相處,許允慢慢還真感到阮氏的品行決非一般女子所能及,於是兩人放下芥蒂,相親相愛到終生。如此看來,醜女們大抵都有好的歸宿。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最後一位要登場的醜女夏侯令女,她的人生境遇可要淒涼的多。值得一提的是,她還是一位「人造」醜女。為何這樣說了?還是讓我們先看一下她的身世吧。夏侯令女原是曹爽堂弟曹文叔的妻子。
曹爽是魏國的托孤大臣,夏侯令女的衣食自然也算小康。不過可惜,文叔早死,膝下並無兒女。年紀輕輕就守寡,她的父親夏侯文寧自然心有不甘,打算要她改嫁(在三國時代,婦女改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曹操也曾令自己的原配改嫁,詳見本人文章《曹操風流艷照門的慘痛後遺症》)。可未料,對夫君感情頗深的夏侯令女,做了件出格的事情,先是斷髮,然後以刀截兩耳,硬是把自己給「整殘」了。
應該說,這個烈性女子很是「可愛」,她天真地以為把自己整丑了就會「可憐沒人愛」了。可敢巧的是,這個時候夏侯令女家的「衣食父母」曹爽恰在同司馬懿的政治鬥爭中慘敗被誅,曹門就此沒落。夏侯令女的家人怕禍連自家,忙上書朝廷,同曹氏斷絕姻親關係,強迎她回到娘家,要將之再嫁。夏侯令女得知,「乃竊入寢室,以刀斷鼻,血流滿席」(《烈女傳》)。目睹夏侯令女一再的自殘,家人們驚惶心酸,對她說:「人生在世,好比輕塵棲於弱草,你何苦如此自殘!且夫家早已夷滅殆盡,守節又為得了誰?」面對好言相勸,這位「人造醜女」從容答道:「我聽說,仁者不因對方的盛衰而改節、義者不因對方的存亡而變心,曹氏以前盛時,我尚且要盡終,而今天衰亡了,我更不忍拋棄!這樣的禽獸行為,我怎能去做?」
由此看來,三國時代的醜女們的人生可謂各有風姿,黃月英以才悅人,阮氏以德服人,張春華以謀制人,只是可惜了夏侯令女,原本佳人一枚,最後「花容失色」,所幸的是,也落個貞潔的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