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是三國時期著名文學家,作為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與集大成者,他在兩晉南北朝時期,被推尊到文章典範的地位。其代表作有《洛神賦》《白馬篇》《七哀詩》等。後人因其文學上的造詣而將他與曹操、曹丕合稱為「三曹」。其詩以筆力雄健和詞采華美見長,留有集三十卷,已佚,今存《曹子建集》為宋人所編。曹植的散文同樣亦具有「情兼雅怨,體被文質」的特色,加上其品種的豐富多樣,使他在這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南朝宋文學家謝靈運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的評價。那麼下面三國網小編就為大家帶來曹植的《雜詩七首·其五》,一起來看看吧!
雜詩七首·其五
曹植〔兩漢〕
僕夫早嚴駕,吾行將遠遊。
遠遊欲何之,吳國為我仇。
將騁萬里塗,東路安足由。
江介多悲風,淮泗馳急流。
願欲一輕濟,惜哉無方舟。
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國憂。
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述志詩,是曹植後期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僕夫早嚴駕,吾將遠行遊。」詩一開頭,就說主僕二人已經備好了車馬,即將出發。這一開始,就引起了讀者的好奇心。緊接著,作者用一個頂真格的設問句「遠遊欲何之」,引出對遠遊目的地和原因的補敘。「吳國為我仇」已經,語意慷慨,感情激昂,與其說是敘事,不如說是擲地有聲的戰鬥誓言,它賦予了這次「遠遊」以及不平凡的意義,使詩歌一開始就塗上了豪邁悲壯的色彩。同時,一個意氣風發、勇赴國難的愛國志士形象亦凸現於讀者眼前。
「將騁萬里途」承接上句,說自己將南征吳國。「萬里途」,是對征程迢遠的誇張,它極令人聯想到浪漫征途的種種艱難險阻,但因句中著一「騁」字,便一掃可能因此而產生的悲涼氣氛,反而有力地襯托出壯士出征的豪邁之情。然而這一切不過是作者的願望,在當時甚至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所以當他跌回現實中來,失意的苦悶便攫住了他的心。「東路安足由」一句便是反詰的語氣傾吐了胸中的委屈。「東路」,前人多以為指從洛陽到鄄城的路。並據《贈白馬王彪》詩中亦有「怨彼東路長」之句,推斷這兩首大約同作於黃初四年(公元223年)。
「江介多悲風,淮泗馳急流。」轉入寫景,作者用飽蘸感情的筆墨,描繪了一幅江風淒厲、浪高流急的畫面。長江、淮水、泗水是南征吳國的必經之地,因此這裡對「多悲風」、「馳急流」的渲染未嘗沒有形容川流險阻之意,並以此為作者「願欲一輕濟」的襯托。但其中的寓意顯然不止於此,透過這一描寫,令人彷彿看到作者正兀自立於大江畔,眼前呼嘯的江風、奔騰的江水,既像征著他渴望建功立業的激昂情懷,也象徵著英雄失路的激憤不平。在這裡,雄渾闊大的境界以及慷慨激越的感情完全融合在一起,扣人心弦,有著強烈的感染力。在此寫景的基礎上,「願欲一輕濟,惜哉無方舟」二句即景設喻,「一輕濟」,喻率師南渡;「無方舟」,喻手中無權。即以欲渡江河而無船比喻自己空懷壯志卻不被任用、報效無門。一個「惜哉」流露出作者極為深沉的惋歎。
理想與現實的矛盾,既是如此尖銳而不可調和,作者在詩的結尾情不自禁地發出呼喊:「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國憂!」這是他的心聲,他不願閒居一處,甘願為國解憂赴湯蹈火,這一志向在他的許多詩中都有流露,然而在此詩中多了幾分淒愴與蒼涼。自以為如此,這首詩在贏得後人激賞的同時,也使後人對其有了更深的同情。
鍾嶸評曹植詩「骨氣奇高」,這主要是由他作品中所表現的思想感情決定的。他的詩大多充滿了對功名事業的執著追求以及積極用世的進取精神。即使在憂患之中也不消極頹唐,遭遇挫折也不逃避,無論處境多麼艱難都不放棄自己的責任。正是這一切成就了他「骨氣奇高」的特色,而「僕夫早嚴駕」這首詩便是這一特色的代表,且因此成為魏晉時期的最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