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三國歷史上受盡千夫所指的大惡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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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趣話

揭秘:三國歷史上受盡千夫所指的大惡人是誰?

導讀:董卓是一個可怕的名字,他會使我們自然地想到桀、紂等上古暴君,一個西方讀者讀到《三國演義》時,腦海裡恐怕也會浮現出古羅馬皇帝尼祿、卡利古拉的形象。雖然董卓並不是暴君,他沒有君王的名份,但把他說成暴君也沒什麼大錯,因為就這傢伙生性的狼戾狠毒及造成危害的深度、廣度而言,似乎只有最暴虐的帝王才可以與他相提並論。

在東漢的政治中心長安幾近癱瘓之時,董卓成了捷足先登者。可以想像,這時的長安已經成為一座恐怖之都,無論活著的朝廷官員還是尋常市民,都必定會處於某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神經質狀態。雖然不值得提倡,但純粹從權術的角度考察,此時採用恐怖的高壓政策,對於迅速掌握權力,當會立收奇效。無巧不巧,權謀無幾的董卓,即使什麼都不會,說到實行恐怖政策,卻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大行家。

他會不會是一頭母狼叼大的呢?在討伐黃巾過程中,董卓幾乎沒有體現出什麼統軍之才,戰功與同期的皇甫嵩、朱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最大的一次戰功是:當別的軍隊紛紛潰敗時,只有他統領的軍隊"全師而返"。然而,皇帝若有著最起碼的智力,他也當能早早地看出董卓的桀驁不馴。因不願接受皇甫嵩的調度,董卓曾以兵士的情緒為借口,拒絕皇上的多次詔命。正如大型食肉動物在出擊時總是相當謹慎一樣,董卓這頭西北大蟲,此時也在自己距長安不遠的駐地,一邊遠遠地窺視著京城,一邊"呵呵"地吐著佈滿血絲的舌信。

雖然沒有絲毫古來良將的風範,但董卓作為一軍之將,似乎仍然頗受部下的愛戴。這裡的原因是,董卓部下多為涼州兵,亦即一群當時尚未開化的草萊之民,他們性情粗獷,嗜殺成性,不念人倫,奉行著某種與中原武士大相逕庭的沙場規則。除非他具有董卓般超人的臂力,除非他本人比其中任何一個士兵都更為凶殘,更能大碗喝酒、談笑殺人,不然,馴化這些傢伙將無比艱難。董卓當然完全具備賊人王的資格,他以某種部落酋長的方式實行自己的強力統治,也歷來擅長用強盜義氣團結下屬:凡搶劫抄略所得,一概賞賜兵士。而他本人在殘忍方面的出眾想像力,對於激發這支"虎狼之師"的士氣,也起到了可怕的促進作用。

董卓的軍隊,在人數上並無優勢,步兵騎兵加起來不過區區3000人。然而沒過多久,他就成功地使人們改變了這一看法。他讓進入長安的士兵晚上偷偷地溜出城去,以便第二天再雄赳赳、氣昂昂地重新進城,如此循環四五天,董卓大軍源源不斷地開赴長安的錯覺,便成為大家的一致共識。我們剛要對董卓的這點智力表示讚賞,立刻便被他下一個舉動弄得不敢吭聲:他白天率領兵士外出搶劫,在集市上對手無寸鐵的百姓突然發動襲擊,割下他們的人頭綁在馬車邊或兵士的腰間,再凱旋回城。集市上的婦女則被他的士兵像圈羊般直接拖拽到營帳裡……董卓希望長安人知道,自己剛才又打了一場大勝仗。

強人效應(或曰"馬太效應")在董卓身上也得到了體現,他的強人姿態一旦得到人們的認同,使自己迅速走向更強,也就毫不困難了。前大將軍何進手下群龍無首的兵士,被董卓整編入伍;他唆使呂布殺死執金吾丁原後,丁原的戰士也被忽喇喇劃歸董卓帳下。對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素來持漫不經心態度的董卓,事實上在進入長安的第一天,就萌生了重新安排皇帝人選的想法。要知道這樣一個想法,終曹操一生,都沒敢真正付諸實施,在董卓眼裡,就像更換當晚宴席上的菜單一樣容易。誰敢不服?那好說,比如在一次宴席上,董卓身邊那位人見人怕的威武將軍呂布,突然從眾位賓客中拽出一人,輕巧的樣子不會比從雞棚裡拽出一隻雞更困難。不多久,這位剛才還在與大家一起喝酒的可憐蟲,他的頭已被放在一隻碗盆裡,端到眾人面前。"這傢伙圖謀不軌,與諸位無關,來來來,大家只管喝酒。"董卓神色不變、熱情如故地招呼道。

呂布,他的乾兒子,無論就形象的亮麗、肌肉的結實還是對他人構成的威懾力,都活脫脫像一隻金錢豹。這以後,董卓訓斥、發落皇帝及諸位皇親國戚時的派頭,變得極為揮灑自如,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他指責少年皇帝"缺乏一個兒子起碼的孝心,完全沒有君王的風度",便把他從御座上趕下來了,廢為"弘農王"。不多久,突然覺得不夠利落,又朝那個可憐孩子(他其實還真是個孩子)的喉嚨裡,灌入一杯毒酒。董卓指責太后"逆婦姑之禮,無孝順之節",把她遷出皇宮後不久,照例又賜上一把刀。──董卓不是君主,但他的所作所為,即使所謂"太上皇",也無法望其項背。

一個喋血梟雄的真面目,於是在世人面前展開。歷史有了一次大開眼界的機會,就遭殃的程度而言,百姓也可說獲得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可怕機會。皇帝當年聚斂的大量財富,彷彿一筆特為董卓預存的錢款,專等著董卓此時前來領取;皇帝後宮中的眾多佳麗,也恰好成了董卓士兵的"慰安婦";一群會說人話的野獸,在都城周圍方圓數百公里內,開始了無休無止的燒殺搶劫。濫殺無辜既已毫無新意,刑訊逼供遂以其合乎獸道的趣味性,得到了全面施行。人們尋常用來對待牲畜的烹飪法,在董卓的殺人術中也得到了廣泛的借鑒,或烹或煮,乃至用豬油先將被煮者全身塗遍之類令我筆尖瑟瑟發抖的方法,都在董卓的呵呵大笑中得到了演示。這個人既是那樣毫無人性,希望他在對待女性時有所收斂,顯然也不切實際。《後漢書·皇甫規妻傳》中,一位才貌雙全的無名女性,就曾被董卓活活鞭撻而死。

董卓從遊牧民族學來的智慧是:當某地的青草被吃光以後,立刻捲起帳篷,尋找新的生存點,此所謂"黑車白帳,擇水草而居"。這樣,當長安殘破得沒法居住的時候,董卓幾乎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遷都的決定,把首都遷到洛陽去。那是一次數百萬人口的大遷徙,在長安至洛陽之間,一股茫無邊際的難民潮,無休無止地蠕動著。死亡,不斷有人死亡,整批整批地死亡。死於飢餓,死於恐懼,死於因驚恐發作導致的自相殘殺。難民所經之處,唯余森森白骨。與此同時,董卓正唆使自己的部下,在長安大肆搶掠,挖開每一座墳墓,搜刮完墓葬中最後一件殉葬品,然後再放一把野火,燒盡漢家陵闕。

在距長安二百六十里的地方,又一座阿房宮高高矗立起來。那是董卓的私家莊園郿塢,我們知道它的外牆高度和厚度竟然與長安城牆相同,"高厚七丈";我們聽說塢中所藏珍寶還有"金二、三萬斤,銀八、九萬斤",別種"奇玩積如丘山",光藏匿的糧食,就可對付三十年。它富可敵國的規模還可從下面一個事實略窺一二:董卓兵敗身死後,為抄沒郿塢的家財,司徒王允竟派去一支五萬人的軍隊。

有一個事實似乎與董卓的總體氣質不甚諧調,那就是大權在握的時候,他並沒有漫無節制地分封自己嗜血成性的部下,倒是提拔了不少素以忠勇體國著稱的賢人士大夫。然稍一細想,這事也絕無可怪之處,人性中每每兩極相通,通常越是粗豪不文之徒,越有可能對文人表示欽敬,三國時代本身就提供了一個著名的旁證:莽漢張飛歷來愛勾搭文人賢士,倒是平時經常讀讀《春秋左氏傳》的關羽,對讀書人較少看得上眼。我們若將此視為"草莽定律",即使撇開心血來潮的成份,董卓抬舉、重用某些讀書人,也完全無法改變我們對他的一貫看法。何況,他提拔讀書人的方式,也完全是草莽式的。東漢著名大學士蔡邕,當年曾在一天之內被董卓升了三次官,而蔡邕之所以答應出面任職,乃是因為董卓放出了這樣一句狠話:"你若不來做官,我殺盡你全家老小。""你怕我嗎?"董卓有次這樣問皇甫嵩。他很希望這位當年軍階在己之上的朝廷重臣,現在能屈膝向他求饒。之所以這樣問,也許正洩漏出董卓曾忌憚這位天才將軍的事實。皇甫嵩的回答是:"豈止我一個人怕你,若你大行無道,天下都將為之悚懼。"董卓倒沒有殺死皇甫嵩,他也許正在思索皇甫將軍的話。一個人如果能夠使天下為自己悚懼,這是否同時也會在他內心產生極大的恐懼呢?這個心理學上的課題,由於很難找到合適的個案,我們只能姑且存疑。雖然我又堅信,世人的恐懼,沒有比暴君的內心更強烈的了,一個人殘暴的程度,往往與他內心驚恐的程度成正比。

何況,即就客觀現實而論,董卓也非沒有恐懼的理由,他知道在國土的東面,正聚集起一支反抗他的大軍,其中就有幾個決意與他成為死敵的對手。他在長安時就知道曹操,一度還想讓曹操替他做事。曹操逃走後不久,就率領一支只有五千人的軍隊,試圖打回洛陽。雖然曹操被自己的部將徐榮打敗,但董卓畢竟自此以後不敢再萌生東進之念。不久,又一支打上洛陽城頭的軍隊,可是著著實實讓董卓領教了厲害。孫堅,區區一個長沙太守,竟然孤軍深入,將董卓手下打得節節敗退。在距洛陽九十里的帝王陵墓間,董卓曾親自出馬,與孫堅作一對一的決鬥。肥胖的董卓雖臂力驚人,卻終奈不得身手矯健的孫堅分毫,只因手下援手及時,才免於一死。我相信,這場陵墓邊的廝殺,一定會給董卓籠罩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把首都遷來洛陽沒幾天,就被這位"孫堅小戇"硬生生地奪了回去。他所能做的,只是出逃前再放一把野火,把又一座上好都城毀於一炬。

董卓有所不知的是:在他當年侮慢司空張溫時,正在張溫手下的孫堅,就曾羅列了董卓三條罪名,竭力主張殺掉他。只是由於張溫的脾性過於"溫"了些,才使董卓免於一死。一個人若想造福世界,通常總需要一段相對漫長的時間,一個人若執意想要荼毒人間,成為千夫所指,一般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造孽同樣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使數百萬人流離失所,無數兵士埋骨沙場,使兩座巨型城市(長安和洛陽)同時黃鐘毀棄,難道不至少需要十年連續不斷的破壞,才可能達到嗎?董卓的回答是:不,只要三周就夠了。

這是文明毀滅史上的驚人特例,據裴松之記載:董卓從握有大權到身首異處,"計其日月,未盈三周。"我不清楚的是,他的郿塢到底是何時興建的?總不見得也只"未盈三周"?漢朝自高祖"斬蛇起義",三百多年的不朽家業、文功武略,只在短短三周內,便盡遭毀壞,從此再也無法復甦。董卓死了,是被他身邊那頭金錢豹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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