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國爭霸的戰爭中,劉備是個獨特的梟雄。他對外打出的旗號是中山靖王之後,然而整個家族到他的時候,已經淪為貧農了。劉備一生都被他的政敵笑話為「織屐販席」之輩的小人。
既然是中山靖王之後,劉備為何混得那麼慘呢?劉備的家道中落其實與整個漢帝國開國後的一系列政策有關。這一系列政策合起來被叫做「推恩令」。所謂推恩令,說得直白點,其實是為了分割諸侯國,最終讓諸侯王越來越小,最終走向滅亡。
很多人認為,孝景帝時代的七國之亂是後來大漢推行推恩令的重要時間節點。其實,這是不對的。漢代諸侯國的問題在劉邦死後就已經極為嚴重了。呂後殺掉一幫,但是諸侯王勢力太大,她根本就殺不完。殺多了,影響國本,殺少了,威脅中央。
文帝時代,基本上對這幫兄弟實行綏靖政策,給足好處,同時讓他們少惹事。不過,到孝景帝時代,諸侯王的勢力已經讓中央無法節制了。七國之亂便是諸侯王與中央矛盾達到頂峰的表現。七國之亂之後,國家對諸侯王的打壓是非常大的。
這種打壓導致諸侯王「王不聊生」,不過依然沒有解決問題。還會有更多的王被分封。重要是新帝即位,自己的叔叔們就會成為巨大的執政障礙。正是在這個當口,一個諸侯王給了漢武帝靈感,讓漢武帝時代推出了解決問題的偉大政策,最終解決了漢代的諸侯王問題。
這個點炮的諸侯王就是中山靖王劉勝。《漢書·卷五十三·景十三王傳第二十三》記載:「具以吏所侵聞。於是上乃厚諸侯之禮,省有司所奏諸侯事,加親親之恩焉。其後更用主父偃謀,令諸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漢為定制封號,輒別屬漢郡。漢有厚恩,而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雲。」
這個政策有多牛,我們可以仔細分析下:第一、緩解中央與諸侯國的關係,讓飽受打擊的諸侯王與中央實現和解;第二、諸侯王的後代分割國土,讓諸侯國越來越多,但是國土越來越小,勢力越來越小,最終成為普通人;第三、諸侯王的後代皆大歡喜;第四、中央皆大歡喜。
中國古代所謂的三代分家,家族就沒有什麼財富了,所以中國人無法形成大貴族。從劉勝到劉備,已經經歷了十八代了,原來的封土早已沒了,所以劉備淪落為貧民完全是有可能的。我們從《三國演義》中劉備成皇叔的細節可以看出具體的代系傳遞細節:
「帝教取宗族世譜檢看,令宗正卿宣讀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劉勝。勝生陸城亭侯劉貞。貞生沛侯劉昂。昂生漳侯劉祿。祿生沂水侯劉戀。戀生欽陽侯劉英。英生安國侯劉建。建生廣陵侯劉哀。哀生膠水侯劉憲。憲生祖邑侯劉舒。舒生祁陽侯劉誼。誼生原澤侯劉必。必生穎川侯劉達。達生豐靈侯劉不疑。不疑生濟川侯劉惠。惠生東郡范令劉雄。雄生劉弘。弘不仕。劉備乃劉弘之子也。』帝排世譜,則玄德乃帝之叔也。帝大喜,請入偏殿敘叔侄之禮。」
從這裡可以看出,劉備的祖父劉雄就已經不是貴族了,而父親連體制內都沒有混進去,更不用說劉備了。劉備一族從貴族到貧民不過是經歷了是十幾代而已。這就是漢武帝推恩令的偉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