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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五年(188年),東漢朝廷另組西園新軍,置八校尉。袁紹被任命為中軍校尉,曹操為典軍校尉。但大權掌握在宦官、上軍校尉蹇碩手中,連大將軍何進也要聽從他的調度指揮。中平六年(189年)四月,漢靈帝病重,太子未立。在皇位繼承問題上,宦官與外戚何進的矛盾激化了。漢靈帝有兩個兒子:一個是何皇后所生,名劉辯(漢少帝);另一個是王美人所生,名劉協(漢獻帝劉協)。不久之後,劉辯即帝位,何皇后以皇太后臨朝稱制,太傅袁隗與大將軍何進輔政,同錄尚書事。
對此,蹇碩非常不安,再度謀劃誅殺何進,但被人告發,何進下令捕殺蹇碩。當然,這也激化了東漢末年外戚和宦官之間的矛盾了。在此基礎上,袁紹認為只有殺掉所有宦官,才能免除後患。但是,何進報告何太后,但何太后卻不同意,何進也就不敢違背太后意旨。值得注意的是,大將軍何進和何太后之間,是兄妹關係,這兩人本該團結一心,卻在誅殺宦官這一問題上發生了重要分歧。那麼,問題來了,東漢末年,何進與袁紹密謀誅殺宦官時,何太后為何反對?
一
首先,《後漢書》中記載:袁紹復說進曰:「前竇武欲誅內寵而反為所害者,以其言語漏洩,而五營百官服畏中人故也。今將軍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並領勁兵,部曲將吏皆英俊名士,樂盡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贊之時也。」進甚然之,乃稱疾不入陪喪,又不送山陵。遂與紹定籌策,而以其計白太后。太后不聽,曰:「中官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對共事乎?」
在漢靈帝去世後,東漢朝廷分為三大宦官、外戚、士大夫這三大勢力。其中,袁隗、袁紹、袁術等士大夫,勸說作為外戚的大將軍何進除掉宦官。但是,當何進將這一計劃告訴自己的妹妹何太后的時候,卻遭到了後者的反對。漢靈帝去世後,何皇后以皇太后臨朝稱制,擁有非常高的話語權。所以,何太后的反對,自然讓大將軍何進猶豫不決了。對此,在筆者看來,何太后之所以反對誅殺宦官,原因主要分為以下幾點。一方面,在東漢歷史上,太后對於剷除宦官的猶豫不決,顯然不是個別情況。比如在何太后之前,竇太后也有類似的態度。在不少歷史學者看來,太后對於宦官的態度是比較複雜的。雖然太后作為外戚,確實對宦官有所忌諱。
二
不過,對於太后來說,顯然也不希望宦官被趕盡殺絕。雖然何太后和何進都是外戚,但是,前者一直處在宮廷之中,很多事情都需要依賴於宦官來處理,也即太后和宦官之間,既有利益衝突,也有利益一致的時候。光和四年(181年),王榮生下皇子劉協(漢獻帝劉協),何氏於是派人用毒酒毒殺王榮。漢靈帝大怒,想要廢黜何氏,宦官們堅決勸阻才得罷休。皇子劉協則由漢靈帝的母親董太后親自養育教導,稱為董侯。因此,對於何太后來說,宦官對於自己可謂有救命之恩。
更早之前,光和元年(178年),漢靈帝的皇后宋皇后因遭中常侍王甫和太中大夫程阿的誣陷詆毀,被漢靈帝廢黜皇后之位,並送入暴室,宋皇后最終憂鬱而死。對此,在筆者看來,宦官誣陷之前的皇后宋皇后,無疑是間接幫助了當時還沒有成為皇后的何氏。所以,之前宦官有恩於何太后,這顯然是他反對剷除何進、袁紹等人剷除宦官的重要原因。另一方面,張讓(?—189年9月24日),東漢宦官,穎川(今河南禹州)人。桓帝、靈帝時,歷為小黃門、中常侍等職,封列侯。《後漢書》記載:張讓子婦,太后之妹也。
三
由此,非常明顯的是,何太后和宦官張讓之間,還存在姻親關係,也即張讓養子的媳婦,是何太后的妹妹。在得知何進、袁紹等人密謀除掉自己的時候,宦官還收買何太后信賴的人進行說情和求情。其中,就車騎將軍何苗來說,就受到了宦官的賄賂,在何太后面前為宦官求情。當然,對於東漢末年的宦官勢力,更是拋出蹇碩,以此表明自己不和大將軍何進為敵的立場。劉辯繼承帝位後,蹇碩與中常侍趙忠、郭勝等寫信欲合謀除去何進兄弟,因郭勝與何進為同郡且何進及何皇后發跡亦有其功勞於是親信何氏便慫恿趙忠等人不聽蹇碩之計,且將蹇碩的書信告知何進,何進於是便派黃門將之誅殺,其部下士兵亦被何進所領。
在蹇碩和何進的較量中,部分宦官的倒戈一擊,不僅幫助大將軍何進躲過一劫,也成為他可以誅殺蹇碩的重要幫手。由此,非常明顯的是,在何太后看來,宦官已經如此委曲求全,態度誠懇了,大將軍何進就不應該步步緊逼了。除此之外,在筆者看來,何進、何苗、何太后雖然是一家人,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比較特殊,這導致何苗、何太后在立場上逐漸和大將軍何進分化。
四
最後,何進出身屠戶,早先喪母。其父何真再娶,生有一子二女。對於何太后和何進來說,屬於同父異母的情況。《三國誌·董卓傳》注引《英雄記》記載靈思皇后何氏與何苗又是同母異父,也即何苗原本不姓何,只是因為他的母親改嫁給何進的父親何真,這才改姓何的。因此,何苗自然和何太后的關係更加親近,而何進他們兩人的關係則相對疏遠,這成為他們在東漢末年貌合神離的重要原因。並且,在東漢末年,何苗擔任的是車騎將軍一職,在漢末三國時期,車騎將軍的官職僅次於大將軍、驃騎將軍,這意味著何苗有覬覦何進大將軍一職的可能。
不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對待宦官這一問題,何家兄妹出現了分歧,這無疑是非常致命的。中平六年(189),在何太后反對誅殺宦官後,大將軍何進不聽陳琳和曹操勸諫,私下裡結交在外領兵的董卓,聯合袁紹圖謀誅殺宦官。事情敗露後,為中常侍張讓等人損害。在大將軍何進被殺後,何進的部將吳匡懷疑何苗與宦官通謀,所以殺害了何苗。同年,率軍進京的董卓廢黜劉辯,冊立漢獻帝,至於何太后、漢少帝母子則全部被毒殺。至此,何家從原來執掌東漢朝廷的大權,到全部被殺,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對此,你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