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語是這樣說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老話很好地講明了中國歷代男女戀愛關係中不平等的地位。不過,時至今日,隨著婦女思想的大解放,花樣美男被倒追的現象也時有發生。但凡一些虛榮心強的男人,甚至以被花癡少女們親睞引以為豪。只是,在男權意識頗強的中國古代,倘若戀愛的主動權在女人手裡,絕對不是件光榮的事。
好吧,我們不妨把目光移至頗有代表性的三國時代,來看看那時的男人們是如何對付。首先,要登場的這位美男,名叫張范。張范同志,出生於東漢末年的官宦世家,祖父張歆曾為司徒,父親張延也曾官拜太尉,家族在當地是很有名望的。儘管家世顯赫,張范身上並沒有「官二代」的飛揚跋扈,相反,他是個很安靜的男人,喜歡一個人到廣場上放放鴿子,倘若遇上三兩衣衫襤褸之人,還會從腰包裡掏些鈔票,支持一下慈善公益(「性恬靜樂道,忽於榮利,救恤窮乏」《三國誌》)。當時的太傅袁隗,看中了張范悲天憫人的情懷,決計把寶貝女兒許配個他。
袁隗這人的背景絕非簡單,此人不僅官居高位,更出身於四世三公的名門貴族,還是後來叱吒一時的軍閥頭子袁紹、袁術兩兄弟的叔叔(家族勢力遠非張范可比)。袁紹、袁術都是三國著名的大帥哥,可見一脈相承的袁隗家基因不會太差,待嫁的袁姑娘想必也是美女一枚。天上掉下來這樣一位白富美,是否就此接住?遺憾的是,男人天生的自尊本能地告訴張范,這樣不行。於是,竟然一口給回絕了(「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辭不受」《三國誌》)。袁隗未曾料到,這位平時文文弱弱的小白臉內心深處竟有如此高傲的小宇宙,一時尷尬萬端,不知從何說辭。剛才提到,袁隗家四世三公,自然也是有涵養,於是不便發作,乾笑兩聲,就此作罷。
無獨有偶,當時和張范年紀相仿的傅公明,幾乎同時也拒絕了另一位高官提出的婚約。被拒絕的高官,名叫唐衡。我們的這位唐衡同志,在漢桓帝時,由於參與了剿殺當時跋扈將軍梁冀的行動,被封功為汝陽侯(在漢代,外姓封侯並不多見的,譬如建漢功臣韓信也無非淮陰侯)。至於傅公明,在史書上並不過多記載,但能得到唐衡的垂愛,想必也是德才兼備的美男了。令唐衡始料不及的是,傅公明竟一口回絕了他的美意。儘管唐衡浸淫官場數十年,驕橫也是慣了,但對於這位死活不肯就範的毛頭小子,竟然毫無辦法。
儘管張范、傅公明等人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堅決不收受被動的愛情,但也並非所有男人都是這般有骨氣的,終是會有人忍辱求全,氣節洩了一地。譬如,曹操的貼身男秘荀彧就是其中一位。荀彧同志,在整個三國時代應該是比較有名的,若厚顏說來,曹操能統一北方,荀彧應是居功至偉的。身負高人一籌的才情,自然是眾多待字閨中的女人夢想男人,況且,荀彧還有一付「好皮囊」。《襄陽記》記載,「荀令君(荀彧)偉美有儀容,至人家,坐處三日香」,可以看出,好身材的荀彧熱愛熏香,身上總帶有沁人清香,算是一個頗有品味的文藝青年。
如此才貌雙全的未婚男,自然引起多方關注。在眾多關注的目光中,就包括了先前提親被傅公明拒絕的唐衡。有了先前的教訓,唐衡長了記性,於是也不過問荀彧,直接喊來他的老爹荀緄。荀緄在當時政壇,也算小有名氣的政治明星。當然,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久了,荀緄自然知道唐衡的脾氣,之前被人放了鴿子,面子已是掛不住了,倘若再三拒絕,必定羞惱成怒,屆時恐怕是難以脫身的,只好一口答應了這門親事。
荀彧本就是枚「乖乖男」,見父親做了主張,心中縱是百般不情願,也只能咬牙含淚應承了下來。如此一來,唐衡原先失卻的面子找了回來,自然笑逐顏開,只是可憐了荀彧這位白金青年,總以為奇貨可居,最後竟然陰差陽錯,卻被唐家二手剩女給「潛規則」了。倒是世人同情荀彧的悲慘遭遇,竟也相約開了恩,淡淡地繞開這樁緋聞,絕口不提(「(荀彧)少有才名,故得免於譏議」《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