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關羽圍曹仁於樊城,曹操遣徐晃去救。關羽聽說徐晃來,親自領兵五千往偃城迎戰,兩軍在偃城以南十里處接著。
卻說兩軍接戰,各自扎定陣腳,關羽、徐晃,各引數騎從中軍出陣。徐晃胯下一匹黑色西涼戰騎,手握一把開山闢地斧,身披亮黃金甲,氣勢雄壯。這邊關公,自不必說,胯下赤兔寶馬,威嚴中透出殺氣,關公身披玄德予他的深綠色戰袍,裡面只穿一件單衣,連鎧甲都未披。右邊周倉,肩扛青龍冷艷鋸,左邊關平,亦披堅執銳。
徐晃上前一步,道:「久聞公之大名,如雷貫耳,今何敢犯吾境。」
關公道:「漢祚天下,乃屬劉氏,何言犯境。」
徐晃厲聲道:「公識吾否!」
關公更不理會徐晃說辭,笑曰:「汝且退軍,吾青龍寶刀,不斬鼠輩。」
徐晃曰:「匹夫關羽,欺人太甚!」
關公大怒:「狂徒,天下英雄聞我名,無不喪膽,可惜我這寶刀,又要沾鼠輩之血。」說罷,伸手取刀,右邊周倉,將青龍刀遞於關公手上。正說間,對面徐晃已經殺將出來,關公雙腿一蹬,赤兔馬風馳一般,衝了出去。
二人拍馬舞刀相向,徐晃正欲揮斧,誰想那關公一提馬頭,赤兔馬騰空而躍,剎時,關公如天人下凡,右臂高振,手中青龍刀,如霹雷而下,徐晃哪成料想,關公這把年紀,還能如此,大驚時,關羽刀已落,徐晃舉起大斧,本能一擋,八十二斤青龍刀,撞上徐晃板斧,一聲脆響,震得徐晃雙臂發麻。
徐晃還未緩過勁,關公刀快,早已收刀,圓掄雙臂,刀尖朝右,刀口向前,側面又是一刀,徐晃又是本能一擋,這一擊,徐晃運氣好,他用開山闢地斧尾端,擋住了青龍刀,但徐晃胯下黑馬,被震得險些折了腿。
徐晃自知招架不住關公,撥馬便走,關公見徐晃退去,未知虛實,便收了兵。
翌日,兩軍又戰,關公道:「吾兒徐晃,不懼死耶,何敢再來?」
徐晃大罵關公:「豎子匹夫,紅面賊!」
關公大怒,拍馬便戰,身後關平,正欲勸阻,關公馬已至半程。徐晃見關公來,立即撤軍,關公怒火未消,沒看出是詐,忽地伏兵四起,幸得身後關平周倉,領軍上前,救出關公。徐晃趁機掩殺,大破蜀軍。
關公親自指揮的戰鬥,敗仗很少,威震華夏時,更是勢如破竹。但這一戰,他敗給了徐晃:
羽自將步騎五千出戰,晃擊之,退走,遂追陷與俱入圍,破之。
「蜀國無人,著名將領唯羽。」曹魏陣營,能勉強媲美關公的,唯有曹仁。徐晃能擊敗關公,的確夠名氣。
徐晃的出身,很一般,從他初為郡吏,就能看出。五子將都是起於行伍,張遼初為郡吏,樂進則是帳下吏,於禁最初做都伯,張郃是軍司馬。他們沒有雄厚的家室,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徐晃起初追隨楊奉,忠心耿耿,後來得遇曹公知遇之恩,從此平步青云:追隨曹操,從征呂布,擊破劉備,破顏良,敗文丑。曹操蕩平河北後,徐晃又從征荊州,阻擊周瑜。西涼馬超反,徐晃隨征擊馬超。曹操用兵三十年,徐晃幾乎不離左右。
偃城之戰,徐將軍能戰敗關公,不是沒有原因。
徐晃是典型的文武兼修型將軍,有大略,這樣的將軍,讓我想起了張郃和趙雲。
徐晃和張郃,都有將略之才。231年,張郃在木門道戰死前,曾勸諫司馬懿不要追諸葛亮:「軍法,圍城必開出路,歸軍勿追。」對比徐晃,204年,曹操掃蕩河北時,命徐晃攻易陽,徐晃勸諫曹操:「袁尚和袁譚還未攻破,如果您滅了易陽,明日其餘敵軍的城池就會死守,那時河北就不易攻克了。」時空穿越27年,徐晃與張郃的臨陣抉擇,就是這麼像。
徐晃和趙雲,作戰都很穩健。諸葛亮第一次北伐時,趙雲和鄧芝去箕谷做疑兵,引誘曹真主力。當時趙雲兵少,抵擋不住曹真大軍,但趙雲能穩打穩退,不至大敗。對比徐晃,偃城之戰時,徐晃開始支援曹仁,並未急於進攻,而是穩紮穩打,步步推進,直到等來曹操援軍,才發動進攻。
徐晃、張郃、趙雲三位,都是那種臨陣以巧變見長的將領,是那種真正領悟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