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的《三國誌》是中國史學界的鴻篇巨製,與《史記》、《漢書》、《後漢書》並列為「二十四史」之「前四史」,是現存的記載三國時期歷史的最原始資料。由於陳壽親身經歷了蜀漢和西晉的更迭,是三國時期的「過來人」,所以他撰寫的《三國誌》中事件翔實,內容精準,為歷代學者稱道。陳壽去世一百三十多年後,南朝史學家裴松之奉宋文帝之命為《三國誌》作注,裴松之的註解內容豐富,旁徵博引,增補了大量三國史實,受到後人熱捧,以至於形成了「讀《三國誌》,必讀裴注」的現象。
在裴松之作注的《三國誌》中,多數筆墨集中在男人身上,他們或深謀遠慮,或智勇超群,或大忠大奸,然而,書中也記錄了一些有奇特經歷和故事的女子,她們的事跡也讓人們津津樂道。
女子奇壽
《三國誌;魏書;明帝紀》中記載了一位超級大壽星,她是鮮卑族人,雖然身為人奴,地位卑微,但卻在三百五十歲高齡時能吃能喝,言談自如。用書中的原話來說:「并州刺史畢軌送漢故渡遼將軍范明友鮮卑奴,年三百五十歲,言語飲食如常人。」如此長壽之人,有學者稱是我國目前文獻資料中發現的最為長壽者,這著實讓世人驚訝。
女子奇智
《三國誌;魏書;后妃傳》中記載了一位充滿智慧的女子,她就是武宣卞皇后,即曹操之妻,曹丕之母。在曹丕被確定為太子後,周圍的人立刻來向她祝賀:「曹丕當上太子了,這可是讓天下人歡欣鼓舞的大喜事,您是不是應該將府上的寶物拿出來給我們表示表示?」卞皇后說:「曹操是因為曹丕年長,所以才讓他繼承王位,我作為母親,只是慶幸自己對孩子沒有『教導之過,還怎麼敢賞賜寶物給你們呢?」這真是個非常巧妙的拒絕!曹操聞之此事,對卞皇后大為讚賞:「怒不變容,喜不失節,故是最為難。」還有一次,曹操得到了幾件名貴的裝飾品,就讓卞皇后從中挑選一件,卞皇后立即挑選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曹操問她原因,她說:「取其上者為貪,取其下者為偽,故取其中者。」卞皇后的過人才智,於此可見一斑。
女子奇醜
《三國誌;蜀書;諸葛亮傳》中記載了一位出了名的醜女,她姓黃,相貌奇醜,但出身名門,有才華,又嫁給了一位曠世高人,她的夫君不是別人,正是中國歷史上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諸葛亮。諸葛亮的這個丑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讓他很沒面子,成了當時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書中有詳細的描述:「黃承彥者,高爽開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君擇婦;身有醜女,黃頭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許,即載送之。時人以為笑樂,鄉里為之諺曰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由此可知,諸葛亮「黃頭黑色」的醜妻是由老丈人親自送上門的,看來黃承彥真是慧眼識珠啊,「名士」之名不虛傳,家有醜女也能輕輕鬆鬆嫁出!
女子奇美
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據說生活在三國時期,然而《三國誌》等諸多正史均沒有對她的記載。《三國誌》中最能讓世人公認的美女,當屬二橋(有的書籍寫為「二喬」)。《三國誌;吳書;周瑜傳》中有記載:「策欲取荊州,以瑜為中護軍,領江夏太守,從攻皖,拔之。時得橋公兩女,皆國色也。策自納大喬,瑜納小喬。」同時,書中還寫到孫策見到二橋後,曾自信地周瑜說:「橋公二女雖流離,得吾二人作婿,亦足為歡。」需要指出的是,此處的「流離」不是流浪、流離失所之意,而是神采煥發的樣子,《辭海》中即有這樣一種解釋。兩個國色佳人嫁給兩個年輕英俊的著名將領,可謂絕配。歷史上也因此多了一段長盛不衰的佳話。
女子奇強
此「強」是頑強、生命力超強之意。《三國誌;魏書;明帝紀》中記載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事件,當時在太原,有人進行墳塚清理,打開一個棺材時,竟然在其中發現了一個活著的老婦人。眾人非常吃驚,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裡面生活了三十年的,只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墳上的樹已經有三十年了。這絕對是個奇聞。
女子奇賢淑
《三國誌》中的賢淑之女,當屬曹丕之妻文昭甄皇后。《三國誌;魏書;后妃傳》中有對甄氏較為詳細的記錄,她的祖輩當過漢朝的太保,父親當過上蔡令,她小的時候接觸過良好的教育,讀書明禮,還曾向家人提建議,把家中存放的穀物救濟給遭受饑饉之苦的親族鄰里,這個意見得到了全家的擁護。在甄氏十四歲時,他的一個哥哥去世了,嫂子成為母親嚴厲管制的對象,她向母親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兄不幸早終,嫂年少守節,顧留一子,以大義言之,待之當如婦,愛之宜如女。」母親聽了她的話很懊悔,對嫂子的態度大為改變,就讓她和嫂子一起吃住,和睦共處。當甄氏長大之後,嫁給了袁紹之子袁熙,後來袁紹集團為曹操所敗,曹丕乘機納娶了賢能美貌的甄氏,這喜事還是由曹操親自操辦的。甄氏被立為皇后之後,很支持丈夫的工作,並且能為家族的人丁興旺著想,她曾建議曹丕「廣求淑媛,以豐繼嗣」,於此可見,這個女子的胸懷是何等的寬廣!
女子奇凶殘
《三國誌;魏書;袁紹傳》中記載了一個凶殘之女,她就是袁紹之妻劉氏。書中對她的描述為:「劉氏性酷妒,紹死,殭屍未殯,寵妾五人,劉盡殺之。以為死者有知,當復見紹於地下,乃髡頭墨面以毀其形。」這個劉氏正好與上文中的曹丕之妻甄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劉氏之所以敢在袁紹屍骨未寒之時,就將其五位寵妾斬盡殺絕,且附加了「髡頭墨面」的變態做法,使她們在九泉之下不能與袁紹相認,這或許是劉氏身心壓抑許久之後突然爆發的結果。在那樣一個男權時代裡,妻妾爭寵、明爭暗鬥是不可避免的,這肯定會讓任何一個女子身心俱疲,但劉氏受到冷落後的凶殘、暴力程度,的確非一般女人所能達到。
《三國誌》中的這些奇女子,都以獨特的經歷和故事融入了歷史,讓後人記住了她們。她們的是非功過、真偽善惡既刊載於青史,更流傳於民間,並且會一直被人們興致勃勃地談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