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嚴出場是在《三國演義》第六十四回。當時劉備已攻下雒城,劉璋派遣妻弟費觀鎮守綿竹。臨行前,費觀保舉了一人一同領兵前往,這個人便是李嚴。書中交代,李嚴字正方,荊州南陽人。
李嚴來到綿竹後,正逢劉備大軍兵臨城下。李嚴被伏兵團團包圍,繳械投降。李嚴投降之後,劉備「待之甚厚」。李嚴心存感激,提出去綿竹勸降費觀。最終,費觀開城投降,劉備順利拿下該城。
李嚴在劉備集團中地位躥升得很快。到劉備稱帝時,李嚴已經位居尚書令一職,在蜀漢政權的地位僅次於諸葛亮。劉備東征東吳失敗,退兵白帝城。不久之後劉備病危,召諸葛亮等人到白帝城「托孤」,李嚴便是其中之一。可見劉備對李嚴是非常認可的。
李嚴到底有何能力?第八十七回中也有說明。當時劉禪剛剛繼位,蜀漢內部局勢不穩。蠻王孟獲夥同雍闓、朱褒、高定等人在南中地區爆發叛亂。諸葛亮準備親率大軍前去征討。後主劉禪唯恐有失,詢問如果東吳和曹魏進攻蜀漢將如何應對。諸葛亮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東吳方與我國講和,料無異心;若有異心,李嚴在白帝城,此人可當陸遜也。」陸遜是擊敗劉備七十萬東征大軍的東吳主帥,文武雙全、足智多謀。諸葛亮將李嚴與陸遜相提並論,這說明諸葛亮對李嚴的才能非常認同,是個帥才。
諸葛亮主政蜀漢時,曹魏政權欲以五路大軍圍攻。這五路軍中的第二路是蜀漢叛將孟達。孟達與李嚴曾是生死之交。諸葛亮利用這層關係讓李嚴寫信送給孟達,結果孟達果然稱病不出,這路來犯之敵也就消失了。
這裡面既有諸葛亮的神機妙算,也有李嚴的一份功勞。事後,李嚴仍與孟達保持著書信來往。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前,李嚴已經做通了孟達的思想工作。這也說明李嚴了李嚴能力之強,做工作之持久、認真並富有成效。
諸葛亮北伐中原,李嚴沒有隨軍參戰,而是負責北伐大軍的糧草供應。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此重要的事情,諸葛亮放手交給李嚴,既是對李嚴的信任,也說明了李嚴在蜀漢政權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可偏偏事情卻出了大問題,李嚴變成了蜀漢政權的「大老虎」,也成了諸葛亮「打虎」的目標。
事情還要從第一百回說起。時值諸葛亮第四次北伐中原,在戰場上大敗司馬懿。李嚴派來負責解送糧草的都尉苟安貪杯誤事,軍糧運輸耽誤了十天。諸葛亮大怒,欲按律處斬。此時長史楊儀提醒諸葛亮,苟安是李嚴所用,若殺此人,唯恐以後無人再敢送糧。這就等於是在給面子李嚴。諸葛亮這才免了苟安的死罪,將其杖責八十。
不料苟安被打之後,心懷不滿,連夜帶著五六個隨從投敵。司馬懿讓苟安回到成都後「布散流言,說孔明有怨上之意,早晚欲稱為帝,使汝主召回孔明」,苟安依計而行。回到成都後,廣散流言,引起蜀漢朝政動盪,諸葛亮不得不退軍回到成都,大好形勢付之東流。事後,諸葛亮深責蔣琬、費禕等人不能覺察奸邪,規諫天子。但對苟安的上司李嚴並未予以問責,依然讓其負責糧草運輸。
李嚴派貪杯的苟安負責糧草運輸,導致諸葛亮的北伐半途而廢,這至少是用人不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諸葛亮不追究,是因為李嚴位高權重,深得諸葛亮信任,故而網開一面不予追究。按理說經過苟安事件,李嚴就應該警醒,應該更加認真負責地完成糧草的運輸任務,為諸葛亮的北伐大業盡一份自己的義務。可惜,李嚴並沒有這麼做。
諸葛亮第四次北伐,形勢一片大好,曹魏西涼人馬被諸葛亮殺得大敗,屍橫遍野,血流成渠。正當諸葛亮「收聚得勝之兵,入城賞勞」時,李嚴派人從永安送來緊急書信。李嚴在信中稱:「近聞東吳令人入洛陽,與魏連和;魏令吳取蜀,幸吳尚未起兵。今嚴探知消息,伏望丞相,早作良圖。」諸葛亮大驚,以為東吳真的興兵攻蜀,立即下令全軍撤回,第四次北伐之役無功而返。
等諸葛亮大軍退出漢中,準備回到成都來見後主劉禪時,李嚴又啟奏劉禪,稱「臣已辦備軍糧,行將運赴丞相軍前,不知丞相何故忽然班師」。劉禪不明真相,派尚書費禕來到漢中詢問諸葛亮班師的原因。此時,諸葛亮將李嚴書信一事告之費禕,費禕將李嚴啟奏後主之語相告。諸葛亮立刻派人進行調查,真相隨即水落石出。原來是李嚴籌辦軍糧不利,擔心諸葛亮怪罪,便謊稱東吳入侵使得諸葛亮大軍回撤。之後為了掩蓋真相,又在後主面前推卸責任,掩飾自己的過失。
李嚴犯得是什麼罪?按照之前苟安的過失,糧草供應「誤了三日,便該處斬」。如今全軍因為李嚴的謊言全軍撤退,貽誤戰機,更是罪無可恕。之後,李嚴不思悔改,在後主面前掩飾自己的罪行,又犯了欺君之罪。作為蜀漢政權第二號重臣,李嚴無疑是蜀漢政權的「大老虎」,不僅對諸葛亮的北伐造成嚴重影響,也險些造成蜀漢政權君臣不和,真是罪大惡極。
面對這樣的「大老虎」,諸葛亮當然不會放過。他認為李嚴的行徑是「為一己之故,廢國家大事」,命人將李嚴招來,打算按律處斬,顯示了自己堅定不移「打虎」的立場和決定。儘管在參軍蔣琬的勸說下李嚴逃過了死罪,但被貶為庶人,發配到梓潼郡。曾經權傾朝野的「大老虎」最終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原文來自燦爛海灘的頭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