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蜀漢不僅有著「第二諸葛」的廖立;還有個「第二法正」彭羕。而老二也注定是個杯具,這兩哥們的晚年都不算好。廖立之前已經聊過,本文就說說這個「第二法正」。
彭羕字永年,廣漢人氏。身高八尺,容貌甚偉。但個性放肆驕橫,很多人不曾入他法眼,同郡裡只有老學者秦宓受到他的敬重。起初彭羕在州里當書佐,這樣的性格惹人不喜,眾人在益州牧劉璋面前譭謗,被處以髡鉗。(古代刑罰。剃去頭髮,用鐵圈束頸)彭羕不過一小吏,能讓眾人一起譭謗於州牧前,側面也說明了他的恃才狂傲,而且與本州同僚並不交好。
湊巧的是在劉璋下面干的不開心的還另有其人,而這人確有經天緯地之才,不得志的他與張松、孟達共議劉備入益州兵逼劉璋,他就是法正。《三國誌·法正傳》稱:「既不任用,又為其州邑俱僑客者所謗無行,志意不得。」法正在益州也是鬱鬱不得志,也才有了勾結劉備入蜀的想法。
彭羕遭受打壓鬱鬱寡歡,恰聞名天下的劉備在此。也有了讓劉備取代劉璋的想法。以此主動去找劉備的二把手龐統,二人本非舊識,龐統又有賓客在。好一個彭永年,此時徑直走到龐統床邊說:「你和他們談完了我再和你聊。」(何時見如此喧賓奪主自薦者?)龐統也料定此不速之客必非俗人,在賓客走後便接待了他。而彭羕則再次讓人大跌眼鏡:「先弄些吃的再談吧。」龐統留下彭羕食宿,交談了一天認為彭羕很有才華,恰逢法正也知道彭羕很有才能,於是一起推薦給劉備。劉備交流後認為彭羕是個奇才,讓他負責傳達軍令,交待諸將的工作。每次都讓劉備滿意,因而劉備對其越發恩寵。至於彭羕和劉備交流了什麼?從他日後給諸葛亮的書信裡可以看出是督促劉備用兵益州。這個計劃也就和法正提出的不謀而合了。
等到劉璋投降,劉備攻下成都,自領益州牧,提拔彭羕為治中從事(治中,典掌州內事務,州吏中僅次於別駕)。而法正地位更高,被劉備拜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外統都畿,內為謀主。其地位甚至不亞於當時的諸葛亮。
這哥兩一個「形色囂然,自矜得遇滋甚」;另一個「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無不報復」。有人多次對諸葛亮訴說他兩太縱橫,應當轉告主公,抑制他兩作威作福。」面對這兩個人,諸葛亮態度迥異。對法正沒有處理,而單獨數次告彭羕的狀。劉備留意其舉止,對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不久便調任他去江陽當太守。
按照彭羕的性子,得知要被調任,必定心中不悅,去拜見馬超。當「私情不悅」的彭羕碰上「羈旅歸國,常懷危懼」的舊軍閥馬超。似乎有那麼點相見恨晚的意思,正所謂久逢「知己」千杯少。兩人都喝高了,馬超「地主之誼」率先開始說酒話:「你彭永年這麼有才幹,主公對你如此器重,可是和諸葛孔明,法孝直並駕齊驅的人物啊,如今怎麼外放到一個小小的郡裡去?讓人大失所望啊。」彭羕回應說:「老傢伙(劉備)昏了頭,有什麼好說的。」本來這段牢騷也點到為止了,彭羕最多也就是說了句劉備是老傢伙、老兵痞。
但他彭羕本是驕橫之徒,平時便四處亂說話,現在喝上頭更加輕飄飄,硬要緊跟一句:「將軍您在外面經營,我在內幫著運籌謀劃,天下是還有什麼辦不成嗎?」馬超早年盲目起兵害死生父馬騰,後認韓遂為父而遭驅逐,流落漢中又遭張魯滅門。如今的他早已非當年縱橫西涼的馬孟起了,聽完這話酒便醒了一半不敢再搭話。彭羕走後便把他的話告訴劉備,劉備命令逮捕彭羕。
收押獄中的彭羕自知死罪,給諸葛亮去了封信回憶一生,稱劉備對己有「再生」之恩,辜負了慈父的恩澤,勉勵諸葛亮繼續效力劉備。時年三十七。而法正則在漢中之戰後便病故。
彭羕和法正早期一樣不得志;日後都被先主識遇日加;攻打益州的想法不謀而合;官居顯位而驕橫依舊。但二人的結局卻截然不同,一個終年為尚書令,另一個被賜死。憶往昔同指點江山,最後卻背道而馳。怎麼能不讓人感慨呢?如果為劉備「首興事業」的彭羕不是一番酒後胡言,或許可以填補「後法正時代」的空缺。然而歷史並沒有如果,彭羕死了。他的才能和曹操的軍師祭酒郭嘉一樣因英年早逝而永遠成為了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