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說起曹魏將軍牛金的話,各位一定都有所耳聞吧。
後漢三國時期,有兩則最有名讖語,分別是「三馬食槽」和「牛繼馬後」,這兩則讖語的「受害者」都採取了相應的措施,但那讖語還是變成了現實。
「三馬食槽」的典故大家都知道,就不再囉嗦,馬騰馬休馬鐵父子三人當了司馬家族的「替罪馬」,也沒能擋住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蠶食鯨吞曹家基業。
咱們今天要說的是另一則預言「牛繼馬後」:「玄石圖有『牛繼馬後』,故宣帝深忌牛氏,遂為二榼,共一口,以貯酒焉,帝先飲佳者,而以毒酒鴆其將牛金。而恭王妃夏侯氏竟通小吏牛氏而生元帝,亦有符雲。」
《晉書·卷六·帝紀第六·明帝紀》中的這段記載,揭開了晉朝創立之前的一樁謀殺案真相:司馬懿用毒酒毒死了曹仁從亂軍中救出的悍將牛金,司馬懿之所以要設計毒殺這位曾經擊敗諸葛亮和馬岱的曹魏悍將,就是怕司馬家的江山被牛家奪走。
看過《三國演義》的讀者諸君可能還記得這樣一段故事:南郡城中,曹仁在弟弟曹洪提醒下,打開了曹操留下的錦囊妙計,準備給周瑜挖一個大坑,周瑜中計中箭,在三十六歲就英年早逝了。
很奇怪在赤壁被燒得焦頭爛額的曹操居然沒有被烤暈,反倒是戰勝者周瑜有點頭腦發熱,中了曹操的埋伏計,被一箭射落馬下。
眼見周瑜中箭落馬,曹仁麾下悍將牛金從城中殺出,雖然沒有如願活捉周瑜,但也斬獲頗多:「吳兵自相踐踏,落塹坑者無數。程普急收軍時,曹仁、曹洪分兵兩路殺回,吳兵大敗。」
得勝的牛金連續三天堵在周瑜軍營門口罵戰,算是出了此前被吳兵包餃子的一口惡氣:牛金曾經中了丁奉的誘敵之計,被丁奉指揮眾軍困在陣中,要不是曹仁捨命相救,司馬懿多年以後的那壺毒酒就可以省下了。
當年曹仁在城上望見牛金被困在垓心,立刻披甲上馬,帶著麾下數百壯士策馬出城,曹仁大刀猛砍,打跑了徐盛救出牛金,又再次殺入吳軍大陣,撈出了包圍圈中的數十名騎兵,那一戰曹仁牛金曹純都殺出了各自的威風。
這場大戰,在《三國誌》中也有記載,但是戰鬥地點卻不在南郡而在江陵,行(代理)征南將軍曹仁勇救驍將牛金,博得了「天人」美名,並因此一戰而加官進爵:「三軍服其勇,太祖益壯之,轉封安平亭侯。」
從南郡之戰中倖存下來,牛金開啟了他的開掛人生——不但敢在諸葛亮面前耍花槍,還曾擊潰斬殺魏延的蜀將馬岱:「(諸葛亮出祁山,司馬懿)使將牛金輕騎餌之,兵才接而亮退,追至祁山。蜀將馬岱入寇,帝遣將軍牛金擊走之,斬千餘級。」
從《晉書》的記載中,我們能看出司馬懿前期對牛金還是比較器重的,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掛掉之後,牛金成了司馬懿手中的王牌將領,連挑戰諸葛亮馬岱這樣的重要任務,都交給牛金去執行,而牛金也不負司馬懿厚望,屢立戰功之後晉陞為後將軍——僅次於大司馬大將軍和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將軍,也算九卿級別的紫綬金印將領。
屢立戰功的牛金當上了曹魏後將軍不久,就引起了司馬懿的猜忌,為了防止「牛繼馬後」讖語成真,司馬懿用一杯毒酒撂倒了牛金。
後人不知道魏晉有兩個牛金,結果在《魏書·列傳第八十四·僭晉司馬睿傳》中鬧出了笑話:「僭晉司馬睿,字景文,晉將牛金子也。初晉宣帝(司馬懿)生琅邪武王胄,胄生琅邪恭王覲。覲妃譙國夏侯氏,字銅環,與金通,遂生睿,因冒姓司馬,仍為覲子。」
夏侯家的姑娘是司馬懿的孫媳婦,曹仁的部將牛金跟司馬懿的年紀差不多,即使司馬睿是個「朮赤」,也跟這位牛金「風馬牛不相及」。真正當了「神探經紀人」的是另一個牛金,也就是「小吏牛金」而非「晉(魏)將牛金」。
不管怎麼說,司馬家的江山社稷,被牛某人從床上偷走了,這就是讖語中的「牛繼馬後」。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司馬家竊取曹魏社稷,牛家偷走司馬家江山,也算是一種因果報應,這些糟爛事且不去管它,這其中真正讓人感興趣的,是司馬懿毒死牛金所用的那把酒壺:兩個人用一把酒壺喝酒,萬一倒錯了酒,司馬懿會不會把自己毒死?
跟木牛流馬一樣,司馬懿用的酒壺也沒留下實物,所以我們不知道那是不是武俠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轉心壺」。
後漢三國時期有沒有馬鐙是一個謎題,那時候能不能利用真空原理在一把酒壺中倒出兩種酒,也是個問題:萬一密封不嚴,或者壺嘴裡殘留了毒酒,司馬懿豈不是要陪牛金共赴黃泉?
所以最後還是要請教讀者諸君:《晉書》中「二榼共一口」的酒壺,究竟是一件怎樣的東西? 《三俠五義》第四十一回中,總管太監郭安想毒殺都堂太監陳林,用的好像就是這樣的轉心壺:此壺比平常酒壺略粗些,底兒上卻有兩個窟窿。打開蓋一瞧,見裡面中間卻有一層隔膜圓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