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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在西涼頗有威名,羌胡之中都頌揚他「神威天將軍」之名;他武藝高強、長相俊美、衣著華麗、氣度不凡,被稱為「西涼錦馬超」;他是演義中的「五虎上將」,劉備稱帝后評價他「暨於氐、羌率服,獯鬻慕義。以君信著北土,威武並昭」,冊封他為驃騎將軍,謚號「威侯」;他是阻攔曹操北上的銀槍,讓曹操不敢酣睡的將門之後,「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極有血性的馬超為何屢戰屢敗,威名遠揚的他為何數次寄人籬下,為何最後在劉備軍營中碌碌無為、鬱鬱而終的呢?
一、少年健勇,與曹爭端
馬超為扶風茂陵人,父親馬騰和同樣割據涼州的軍閥韓遂結為兄弟,但因為種種原因兩人結怨,韓遂手下有一小將,名閻行,「少有健名,始為小將,隨韓約」,在一次摩擦中馬超與閻行交手,閻行知馬超健勇,想要偷襲馬超,但其長矛被馬超折斷,馬超也因此大意,差點被閻行反殺,「因以折矛撾超項,幾殺之」。馬超是東漢開國功臣之一、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人,當時朝廷被曹操掌控,曹操多次徵召馬超,但馬超都沒有前去赴任,就算父親馬騰、兩個弟弟馬休、馬鐵皆入朝為官,家人都遷走了,馬超還是選擇留在西涼,掌握父親的軍隊。
馬超不僅沒有降服於曹操,還坑害了自己在曹操手底下的一家人。當時的關中有十幾股割據勢力,三輔動盪,曹操想要越過馬超、韓遂等涼州軍閥的領地進攻漢中張魯,但馬超懷疑這是曹操的假道滅虢之計,於是與韓遂一起,聯合各路軍閥共十萬人馬共同抗曹,甚至為了拉攏韓遂,馬超以自己在西涼孤家寡人一個為由,想要認韓遂為父,「今超棄父,以將軍為父,將軍亦當棄子,以超為子。」韓遂的加入壯大了聯軍,各路軍閥共舉韓遂為都督,屯聚關隘,建列營寨。曹操懼關西兵驍勇,令曹仁堅守不出,敕諸將曰:「關西兵精悍,堅壁勿與戰。」待曹操大軍已至,雙方在潼關夾關對峙,一時劍拔弩張,曹操軍想要西行渡河,馬超得知後建議韓遂在河岸據守,「宜於渭北拒之,不過二十日,河東谷盡,彼必走矣」,韓遂不聽,但曹操聽進去了,還驚出一身冷汗,對手下人說:「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
曹操深知對付西涼聯軍不能硬打,得智取,得知西涼內部誰都不服誰的特點,於是曹操將大軍擺在潼關前面,一副誓取潼關而入關中的樣子來,西涼聯軍不疑有他,紛紛增兵潼關,馬超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至此。曹操則分兵略地,不僅打下了聯軍的戰略要地,還巧施反間,使得馬超對韓遂生疑。兵敗如山倒,馬超數次請求割河西一帶和談,曹操沒有允許,反而加大了對韓遂明面上的拉攏,軍閥們互相猜忌,被曹操一舉擊破,但因為河間有人反叛,於是撤軍回東邊,為了應對馬超捲土重來,曹操留下了夏侯淵、張郃等著名將領把守要害。
二、涼州再亂,兵敗逃亡
潼關之戰失敗不久,深得羌胡人尊敬的馬超迅速兼併隴上諸郡縣,張魯也遣大將楊昂相助馬超,共集結萬餘人,再次攪亂涼州。涼州治所冀城外,馬超雖多日圍攻無果,但也擋不住兇猛的馬超,於是刺史韋康派閻溫向夏侯淵求援。然而冀城被圍得死死的,閻溫只得乘夜潛水出城,但還是被馬超的手下發現蹤跡,被活捉。馬超解其縛,勸閻溫投降,閻溫假意應允,但當返回冀城時,閻溫對城內大呼:「大軍不過三日至,勉之!」城中人都為他哭泣,馬超惱怒,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閻溫冷眼看他。後來馬超想要勸降閻溫,閻溫依然不為所動,馬超以死要挾,閻溫不願苟且,被馬超殺掉。
抵抗了八個月,夏侯淵的援軍還沒來,涼州刺史韋康開城投降,卻被處死,夏侯淵領兵救援,被馬超殺得大敗,再也不敢西進。馬超以冀城為根據地,割據隴上,自稱征西將軍,領并州牧,督涼州軍事。一年後,韋康舊部楊阜、姜敘、姜隱、尹奉、決意為「老上司」報仇,於是密謀反叛馬超。九月,楊阜和姜敘率先在鹵城起兵,尹奉勸馬超去攻打,叛軍趁機偷偷佔據冀城,殺害馬超一家妻兒,馬超大怒,但他攻不下冀城,於是襲擊歷城,殺死楊阜、姜敘在歷城的族人,楊阜與宗祖昆弟七人圍攻馬超,都被馬超殺害,楊阜自己也身負五處重傷,猶然死戰,但依舊不是馬超的對手,好在夏侯淵率援軍及時趕到,馬超進退維谷,敗投張魯。
三、依張附劉,默默無聞
投靠張魯後的馬超,很受張魯的欣賞,對馬超借兵反攻涼州一事也頗為贊同,但馬超圍攻祁山三十天不得,無奈張郃率援軍趕到,棄輜重而回漢中。張魯手下懼怕馬超英勇,想要加害於他,馬超辭兵逃入氐中。馬超見張魯胸無大志,於是暗中請降,恰逢劉備率兵入川,於是派李恢結好馬超,馬超就這麼歸順了劉備。但馬超投奔劉備後受到了明顯的打壓,除了與劉備合謀攻下成都,在曹操和劉備爭霸漢中時對峙屯兵下辯、策動氐族雷定七部萬餘人牽制曹軍先鋒主力、為首勸劉備進位漢中王外再無作為。
馬超戎馬一生,驍勇善戰,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陷——缺謀略。馬超自持驍勇,想要割據一方,對抗曹操,但他不通謀略,被曹操用計打敗。同時馬超還有一批「豬隊友」,西涼聯軍與韓遂都是目光短淺之輩,張魯來助的將領楊昂也不是善戰的著名將領,自然不是曹軍的對手。此外馬超也十分「冷血」,起兵抗曹時全然不念及在曹操手裡的宗族一家,鄴城的馬超三族人全被曹操誅殺與馬超有直接關係。身在漢營,馬超倒是懂得收斂了,彭羕「卿為其外,我為其內,天下不足定也」的誅心之語被馬超一字不差說給劉備,得到劉備的信任。正因常心懷危懼之感,在劉備進位為漢中王、漢昭烈帝時馬超出力甚多,受封左將軍,陞遷驃騎將軍,領涼州牧,進封斄鄉侯。但好景不長,馬超英年早逝,年僅四十七歲,無緣三足鼎立的統一之爭,但至少「神威天將軍,西涼錦馬超」還是實至名歸的。